德行第一之二十九、长豫谨慎
(原文)王长豫为人谨顺,事亲尽色养之孝。丞相见长豫辄喜,见敬豫辄嗔。长豫与丞相语,恒以慎密为端。丞相还台,及行,未尝不送至车后。恒与曹夫人并当箱箧。长豫亡后,丞相还台,登车后,哭至台门;曹夫人作簏,封而不忍开。
(译)王悦为人谨慎谦和,对双亲也很孝顺。丞相王导见到王悦就高兴,见到次子王恬就生气。王悦和父亲谈话,总是以缜密谨慎为本。王导回尚书台,每次要走的时候,王悦都父亲送到车上,他还经常和曹夫人一起整理箱子。王悦去世后,王导回尚书台,上车后一直哭到尚书台门口;曹夫人整理箱子时,望着箱子就想到王悦,竟不忍打开。
而去罢了。”
言语第二之三十一、新亭对泣
(原文)过江诸人,每至美日,辄相邀新亭,藉卉饮宴。周侯中坐而叹曰:“风景不殊,正自有山河之异!”皆相视流泪。唯王丞相愀然变色曰:“当共戮力王室,克复神州,何至作楚囚相对!”
(译)渡江以后,士大夫们每到风和日丽的日子,就相邀来到新亭,坐在草地上喝酒野餐。周侯(顗)在座中叹息道:“景色没有什么不同,只是有山河变异的感觉。”大家都相视流泪。只有丞相王导脸色突变,厉声说道:“我们要齐心合力,报效朝廷,收复中原,怎么可以像楚囚一样,相对落泪!”
言语第二之三十六、此复何忧
(原文)温峤初为刘琨使来过江。于时,江左营建始尔,纲纪未举。温新至,深有诸虑。既诣王丞相,陈主上幽越、社稷焚灭、山陵夷毁之酷,有黍离之痛。温忠慨深烈,言与泗俱,丞相亦与之对泣。叙情既毕,便深自陈结,丞相亦厚相酬纳。既出,欢然言曰:“江左自有管夷吾,此复何忧!”
(译)温峤作为刘琨的使者刚到江南来,此时江南政权刚刚建立,各种律令尚未确定。温峤刚来,心里很担忧,就去丞相王导那里,述说怀愍二帝被俘,国家灭亡,帝陵遭毁的惨状,有亡国之痛。温峤当时慷慨激昂,声泪俱下,丞相也和他一起痛哭。叙说之后,温峤向丞相表达了交好的诚意,丞相也对温峤真诚接纳。从王导那里出来,温峤高兴地说:“江南有了管仲这样的贤人,还有什么可担心的!”
政事第三之十二、四坐并欢
(原文)王丞相拜扬州,宾客数百人并加沾接,人人有说色。唯有临海一客姓任及数胡人为未洽,公因便还到过任边,云:“君出,临海便无复人。”任大喜说。因过胡人前,弹指云:“兰阇,兰阇。”群胡同笑,四坐并欢。
(译)王丞相官拜扬州刺史后,热情款待前来庆贺的数百名宾客,大家都很高兴。只有临海的一位任姓客人和几位胡人没有招待好,王导找机会来到姓任的客人身边,说道:“你出来了,临海就没人了。”这位客人非常高兴。王导随即来到几位胡人面前,弹着指头说道:“兰阇,兰阇。”兰阇是胡语快乐的意思,听罢这些胡人一块儿笑了,于是满座尽欢。
政事第三之十五、后人当思
(原文)丞相末年,略不复省事,正封箓诺之。自叹曰:“人言我愦愦,后人当思此愦愦。”
(译)丞相王导晚年,完全不料理政务,只是签字画押。自己感叹道:“人们说我糊涂,后人会怀念我这种糊涂的。”
方正第五之二十三、周王苦争
(原文)元皇帝既登阼,以郑后之宠,欲舍明帝而立简文。时议者咸谓舍长立少,既于理非伦,且明帝以聪亮英断,益宜为储副。周、王诸公并苦争肯切,唯刁玄亮独欲奉少主以阿帝旨。元帝便欲施行,虑诸公不奉诏,于是先唤周侯、丞相入,然后欲出诏付刁。周、王既入,始至阶头,帝逆遣传诏,遏使就东厢。周侯未悟,即却略下阶。丞相披拨传诏,径至御床前,曰:“不审陛下何以见臣?”帝默然无言,乃探怀中黄纸诏裂掷之,由此皇储始定。周侯方慨然愧叹曰:“我常自言胜茂弘,今始知不如也!”
(译)晋元帝(司马睿)登基以后,因为宠爱郑后,就想舍弃明帝(司马绍)而立简文帝(司马昱)为太子。当时舆论都认为,不立长子却立幼子是不合道理的,而且明帝聪明果断,更应该立为皇储。周顗、王导诸公都极力相争,态度明确,只有刁玄亮(刁协)一人想拥戴少主,以此逢迎元帝的的旨意。元帝就想付诸实施,但又怕诸公不接受诏命,于是先传唤周侯、王丞相晋见,然后把诏书给刁玄亮。周、王到来,刚上台阶,皇上已经事先让传令官传旨,让他俩先到东配殿等候。周顗退后几步,下了台阶。王导却拨开圣旨,径直走到御座前,问道:“不知道陛下有什么事要召见我?”元帝默然良久,接着从怀里掏出黄纸诏书,撕碎扔到地上,自此皇储才定了下来。事后周顗很惭愧,感慨道:“我一直觉得我胜过茂弘(王导),现在才知道我不如他。
一丶王丞相
二丶王导
应该就这俩人了